第(2/3)页 岳王庙离得不远,开车也就十来分钟。 庙宇修得气派,红墙绿瓦,庄严肃穆。 可虽然汤阴有意发展成旅游城市,但名气一直不大,临近元旦,景区门口都冷冷清清,只有三两游客在拍照。 陆远买了票,两人一前一后跨过大门。 院子里古柏参天,冬日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,衬得四周愈发寂静。 陈小苗一改平日里的活泛,脚步放得又轻又缓,仰着头,好奇地打量着殿宇的飞檐斗拱。 穿过几进院落,便来到正殿。 殿中央,岳飞的彩塑坐像高大威严,身披铠甲,目光炯炯,凝视远方。 塑像上方,挂有贴金巨匾——还我河山! 陈小苗站在像前,仰头望着,小嘴微张,半天说不出话。 良久,她忽得退后两步,整了整衣衫,对着塑像,规规矩矩地躬身作揖。 动作虔诚,没有半分玩笑。 二人离开途中,瞅见门口反剪双手,赤裸上身,低头长跪雕塑。 陈小苗几步冲上前,指着为首的秦桧,气不打一处来。 “就是这奸贼!陆远,恁说,咋会有恁坏的人哩?把恁好的英雄给害死了!” 她攥紧了拳头,咬着嘴唇,眼里冒出火来。 宋朝虽远,但八十多年前的山河破乱她可亲身经历过。 有时候,带路的汉奸比鬼子更招人恨…… 冷不丁的,陈小苗突然想起一件事,好奇问:“说起来,陆远,那个姓汪的大汉奸最后是个什么下场?” 陆远笑笑道:“死在小鬼子老家,却想着落叶归根,最后被人挫骨扬灰。” “好!” 陈小苗高声喝彩:“人心里都记着呢,像汪汉奸和秦桧这样的,哪怕他们生前风光,到头来老天爷不收,人心会收。” 对于陈小苗一如既往的朴素价值观,陆远没去多言。 从岳王庙出来,天色已经偏西,冬日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边,染出几抹橘红的云霞。 陈小苗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,走路时脚步都轻快不少。 离开岳王庙,二人回到车上,陆远刚准备发动车辆,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来电依旧是陌生号码。 陆远划开接听,语气平淡:“又有事?” “陆远先生,又打扰你了。” 林玲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腔调:“上次你提过,想和我们组长见一面,不知现在是否方便?” “不方便,我不在江城。” “我们知道。” 林玲的回答让陆远心里咯噔一下,他下意识抬起头。 前方不远处的路边,停着一辆满身刮痕与泥点的老旧五菱宏光。 车窗降下,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,咧开嘴冲陆远微笑,门牙在夕阳下白得晃眼。 嘀嘀嘀嘀—— 五菱的喇叭声在空旷街道上格外响亮。 陆远心里虽然不大舒坦,但还是硬着头皮下了车,并交代陈小苗:“你在车里等我,哪也别去。” 陈小苗不明所以,乖巧地点点头:“中。” 陆远穿过马路,拉开五菱宏光的侧滑门坐进去,一股子混着烟草和尘土的味扑面而来。 司机是个五十好几的糙汉子,皮肤黝黑,皱纹深刻,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、袖口破边的老旧羽绒棉服。 瞧着跟乡下进城务工的老师傅没两样,实在看不出半点年薪五百万的“精英”模样。 “恁好恁好!” 司机开口,一股和陈小苗如出一辙的豫州腔,热情又朴实。 陆远纳闷问:“你就是他们组长?” “组长?” 汉子愣了一下,随即恍然大悟地拍拍脑门:“哦——恁是说俺弟弟吧?是他叫俺来接恁的。” 他发动汽车,颤颤巍巍地上路。 “俺叫吕鑫,俺弟叫吕磊,都是黄崖村人。” 吕鑫自顾自地介绍起来:“四十多年前,俺俩兄弟是村里的孤儿,饭都吃不上。 后来陈先生回村,又是建厂又是搞养殖,带着全村人致富,还供俺们念书。 俺弟弟脑瓜子灵,考上好大学,陈先生又送他出国长见识,回来后跟在陈先生身边做事。 第(2/3)页